如何发现矿床一直是业内人士感兴趣的话题,通过对环太平洋地区近半个世纪的总结,Sillitoe认为找矿必须以高质量的野外地质为基础,同时紧密结合传统的地球化学与适当的地球物理方法。那些曾经让人眼前一亮的新技术已被时间证明充其量只在局部地区有用,最新的潮流是数据科学,包括人工智能及其分支学科机器学习。虽然应用数据科学方法有助于获得新的见解,但也终究不过是另一种有用的探索辅助工具,而非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因此认为技术突破将改变未来矿床发现的观点必然受到严重质疑。勘探成功将越来越依靠于不断进步的地质概念,但发现大型矿床的成本也在逐年攀升,考虑到未来将以寻找深部矿为主,地球物理方法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一个有前景的研究方向是探求不同矿床类型之间的内在联系,并更好地理解难以归类的特殊矿床的成因。穿岩石圈深大断裂也应引起足够重视,不但可以确定具体矿床的位置,也可以理解不同时代形成的矿床何以汇聚于同一区域。目前经济地质的许多研究,特别是在中国,重点不是解读矿床结构和控矿因素,而是利用主微量元素及同位素示踪来确定与矿有关的岩浆的最终来源,其结果目前而言尚未有意义地应用于勘探。既然经济地质学还依然主要是一门面向野外的实践应用性学科,那么实地观察仍将是新地质概念最丰富的信息来源。实验室研究要对发现做出有意义的贡献,样品采集就一定要建立在清晰了解野外地质关系的基础之上。勘探工作者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室外工作时间,脚步只有坚实踏在野外岩石上才能切身感受到矿产的气息,但现实情况是越来越多的人活跃在办公室,他们盯着电脑,像玩偶一动不动或者偶尔动一下,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没有在思考什么。世界上大部分矿产勘查工作都是由上市公司和少数私人公司开展的,但在中国,政府的参与占主导地位。大中型公司虽然从事矿产勘查,但是以采矿为主,只有小型公司才以勘查为主。相比以往现在一些公司过度关注健康与安全问题,从而限制了有效的实地工作,骑在驴背上,躺在睡袋里,在野外坚守十天半月的日子如今难以想象。矿业公司成功并没有固定架构,只要管理层理解支持找矿队伍并给予充分资助就是最好的管理。发现取决于地质学家个人或小型团队才能,他们致力于发现并被赋予这样做的自由。他们需要以野外为导向,充满科学好奇心和创造力,对经济地质学满怀深情,甘冒风险,随时准备好离家出走,必要时做出重大牺牲。必备的技能包括梳理各种数据,观察和快速解读岩石,露头的结构和矿物,钻探岩心以及应用类比推理的能力。最好的地质学家是见过最多岩石的人,因此那些上了年纪,游历广泛,经验丰富的“老鸟”更有优势。作为地质学家,要不断地观察,不断地阅读,得到文化的洗礼,科学的浸润,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总是很忙的人往往没有明确的方向。当下矿床勘查与开采面临越来越多外部问题与限制,使得发现和最终开采变得愈加困难与昂贵。资源民族主义、邻避综合症悄然抬头,许多大型矿床因无法获得“社会经营许可证”而胎存腹中,这就需要采矿业、政府机构、相关国际组织之间更为有效协调合作。出于“说不得”的原因,Sillitoe并没有把一些更离谱荒唐的轶事记录下来,他希望自己所述能引起读者共鸣,并对年轻一代面临相似问题时有所借鉴与帮助。矿床地质与找矿勘探相辅相成,前者的进步有助于后者制定切实可行的计划并付诸实践,同样后者的进步也会促成前者改进扩充相关理念。Lindgren在《mineral deposits》(1933)最后说:矿床学从某方面坦率地说是功利主义的,但是从纯知识的角度看,它记录了支配元素富集循环的基本规律,它追溯了原始气体和岩浆分化成复杂多样地壳的过程。回顾五十余年的勘探生涯,Sillitoe足迹遍布全球,但自言从未认真规划过职业道路,这是一种秉性使就,天然琢成,是潜意识里对执行和服从权威的蔑视,同时表现得像个君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他有自己的人生哲学,不做任何妄想,坦然接受生活给与的一切,不管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好也罢,坏以罢。Sillitoe如今已是桑榆之年,但依然能爬山,依然能跟上年轻一代的步伐,心心念念矿床,希望还能有所贡献(图1)。鉴于世界人口的增长,能源的需求只会越来越多,发现更多的矿床依然是社会的紧迫之需。
图1 2022年在阿根廷海拔5000米以上某高原
人生如矿,矿如人生,总是在起起伏伏中颠簸,兜兜转转中徘徊。人生无论面对怎样的境遇都要努力拼搏,因为唯有努力才会在不经意间看到远方一丝灯火,窃以为那是前进的方向。《笑傲江湖》讲述了一个人如何在纷繁复乱、杂花迷眼的江湖中不为利益所惑,不为情义所动,坚持自我,实现自我,成就自我的故事。在地质、在科学、在社会,一个人也只有坚守内心,心怀虔诚,静心读书,潜心钻研,心系国民,不因处江湖之远而卑微自贱,不因居庙堂之高而狂妄自大,有所成就当上苍恩赐,无所成就也不枉一生执着。